戴上 VR 頭戴裝置後,我們可以變成一棵樹嗎?

作者:黃祥昀
編輯:Yulin Huang

前言

歷史上第一檔以虛擬實境為主的藝術性展覽是 1993 年在紐約古根漢美術館的展覽「虛擬實境:一個新興的媒體」(Virtual Reality: An Emerging Media) ,三十年後,也就是 2000 年初時,各大科技公司都已經投入高額的資本發展此項技術,2014 年 Facebook 買下 Oculus VR,並將龐大的資金挹注在 VR、AR 部門「Facebook Reality Labs」塑造元宇宙(Metaverse)。

如今「線上的虛擬世界」與「線下的實體世界」在我們的生活中已經密不可分、互相滲透,這些科技公司主導了我們的生活形式,但是這些主導科技發展的動力常常是以商業利益為優先考量,科技裝置的設計不但安撫我們的需求也製造我們的需求,讓我們依賴,這是使我們對科技「上癮」的其中一個原因,我們離不開智慧型手機、社交平台,而在不遠的將來我們似乎也無法離開虛擬實境,如此一想,到底是我們在控制科技裝置,還是科技裝置在控制我們呢?

在面對這些令人上癮的科技裝置時,透過科技藝術作品,來思考其人文意義與倫理學意義更顯重要。這篇文章將從科學哲學與倫理學的角度,分析能使人戴上虛擬實境頭戴裝置後,變成其他物種的藝術作品,透過 MIT media lab的《樹》(Tree, 2017)、臺灣藝術家李懿澕的《低級自由》(2021),探討人/非人類的動態關係,並讓我們重新思考人與科技間的本質問題。

戴上VR 頭戴裝置後,我變成一棵樹

MIT media lab 推出的作品《樹》(Tree, 2017)¹,讓觀眾帶上虛擬實境頭戴裝置(vitual reality)後,成為熱帶雨林中的一棵樹。人的手臂能變成樹枝、身體變成樹幹,體驗一棵樹的成長過程,從地面慢慢升高、到最後俯瞰大地。² 

創作團隊表示他們所建構的是一種「觸覺經驗」(tactile experience)³。 為了讓觀眾體驗這些觸感,他們精準地掌控了震動感、熱度、風、身體觸感。相較於在電影院觀看遙遠的銀幕、坐著遠觀故事。虛擬實境提供一種沉浸式的故事體驗,「觀眾不再只是觀看,而是轉化成一個新的身份」。⁴

這種以第一人稱為視角,將人類化身成為自然界的植物或動物的特點,是虛擬實境非常重要的特色,因為這樣的效果是其他藝術媒介難以達成的,這類型的作品也是目前虛擬實境敘事其中一個關鍵的發展趨勢。

2015年由「棉花糖雷射饗宴」 (Marshmallow Laser Feast) 所製作的《從動物的視野觀看》 (In the Eyes of the Animal,2015) ⁵,位於英國代爾森林的展覽是屬於「放棄正常裝置節」(Abandon Normal Devices Festival)的一個計畫,正是符合「以第一人稱方式變成動物」的主題。這件作品讓觀眾戴上含有頭具跟背包的虛擬實境,化身為森林中的青蛙、蚊子、蜻蜓跟貓頭鷹。團隊透過科學資料作為創作基礎來製作視覺效果,例如部分動物看到的顏色較飽和,蚊子能感受到空氣中二氧化碳的濃度等等,在視覺上也加入了自然史博物館中存有的動物特寫視覺資料。⁶

《從動物的視野觀看》這件虛擬實境作品最有特色地方在於它有兩種版本,一個是在網站上可以讓觀眾自由以電腦觀看 360 度畫面,另一個是讓觀眾直接走入森林之中,體驗虛擬實境,觀眾在虛擬實境中聽到聲音就是製作團隊先前在森林中做的採集,因此,觀眾可以比較自己以人的觀點體驗到他們所在的森林和透過虛擬實境所呈現的動物的視角所看到的差異。 

許多使用過虛擬實境的人,拿下頭戴裝置的瞬間,會有一種剛做完一場夢的感覺,也會覺得原本的世界變得很陌生。在這件作品中虛擬實境的元素有含有現實中同一個場域的聲音,讓虛擬世界與現實世界流動地融合在一起。

戴上VR 頭戴裝置後,我變成一隻蟑螂

我想要創造一個橋樑,讓人類認識蟑螂所見的世界,從渺小的視角、令 人厭惡的蟑螂身體,來感知所處生存環境的樣貌。透過 VR 內容的安排, 降低人類對蟑螂的負面印象,同時,投射我對於蟑螂社群的想像,以及 蟑螂與其他生物在廚房共生的狀態,來將人與蟑螂之間的不對等、主從 關係模糊化——藉由牠的帶領,參觀在廚房裡上演的低視野事件,讓蟑 螂成為人類生活空間的敘事主角…..——李懿澕

臺灣藝術家李懿澕的 VR 作品《低級自由》(2021)讓觀眾能夠體驗變成一隻蟑螂的感覺,透過長時間仔細觀察蟑螂的一舉一動,藝術家重現了蟑螂的各種感知。這個作品除了虛擬實境的頭戴裝置外,藝術家還設計了三種「體感裝置」——觸角、翅膀、尾毛。讓觀眾可以彷彿擁有蟑螂的觸角,可以在 VR 眼鏡中看到「自己的」觸角擺動的樣子。若有其他生物即將要揮向蟑螂,代表尾毛的體感裝置也會讓椅子震動,讓觀眾彷彿感受到揮向自己的氣流。

在 VR 眼鏡的視覺設計也加入了蟑螂的「複眼視覺」體驗,藝術家表示人類的視覺可以選擇單一視角,但是蟑螂沒有辦法選擇,牠們是同時看到很多視角接受到比人類多的資訊,但是這麼多的資訊人類可能無法吸收。7 藝術家進一步說明,不管我們人類怎麼渴望變成蟑螂,都還是無法達成,因為我們的大腦結構並不一樣,而且會面臨一些身體上的限制,像是藝術家剛開始想設計蟑螂快速移動的視覺畫面,並嘗試使用跟蟑螂實際上一樣的速度,但是這樣的高速移動會觀眾的體感無法跟上,因此感到非常暈眩以至於無法觀看 VR。8 

變成動物的心靈哲學意義

「棉花糖雷射饗宴」 的共同創辦人巴尼史提爾 (Barney Steel) 在接受英國連線雜誌(Wired) 訪問時表示:「用虛擬實境技術模擬其他物種感知世界的方式,讓人沉浸在動物所觀看的視野跟聲音之中可以產生同理心。」9 

人真的可以同理動物嗎?還是其實只是人的一種想像或者心理投射?在討論這個問題之前,可以先想想我們感知到的世界,例如:人感受世界的顏色、溫度跟其他動物的感受一樣嗎?

科學家透過對動物的觀察與研究盡可能地分析出動物的感知資料,例如,可以把溫熱的感覺變成一個客觀的溫度。科學上也發現蝙蝠以超音波感知環境,烏賊變換自己身體的顏色來溝通。但是這些科學數據或者物理性的解釋真的能夠代表蝙蝠的主觀視角嗎?

 

美國哲學家湯馬斯‧ 納格爾(Thomas Nagel)在1974年時,寫了一篇著名的文章 〈變成一隻蝙蝠會是什麼樣子?〉( What is it like to be a bat? ),文章中納格爾說明,即便我們得知了所有關於蝙蝠在意識中經驗到的物理狀態、科學的數據資料,我們實際上還是無法真正「經驗到」作為一隻蝙蝠的感受。假設我們知道關於超音波的數字資料,就表示這個訊息不是完全主觀的,因此,我們仍是無法真正的感覺到並且進入蝙蝠的主觀世界。

更進一步地説,其實心靈的經驗無法「化約」成物理現象10, 就像我感受到溫熱的太陽並不能簡化成我感受到攝氏 32 度的熱度。也就是說,每個生物都有他自己獨一無二的主觀視角與意識經驗,而這樣的主觀性是科學數據無法取代的。對納格爾而言,我們沒有能力知道、想像或者用科學上客觀的術語去描述變成一隻蝙蝠會是什麼樣子。

假想有一個虛擬實境裝置,完全用所有已知的科學證據去設計觀眾體驗,製作出一種蝙蝠虛擬實境,這個虛擬實境裡面含有所有跟蝙蝠有關的物理資料,人戴上虛擬實境後真的倒著看到世界,只要有超音波通過,虛擬實境的視覺效果也會產生反應,人就可以真正體驗成為蝙蝠的感覺嗎?

其實,虛擬實境頂多只是讓我們增加了更多物理性的資料,但正如納格爾所論證的,物理狀態跟心靈狀態之間有一個無法互相對應的鴻溝、心靈經驗無法化約成物理現象的觀點出發,因此這樣的裝置仍是無法達成變成蝙蝠的目標。

從另一個角度來看,最大的問題就是在於,超音波通過後,要設計出什麼樣的對應關係,假使真的設計出跟蝙蝠構造一樣的對樣關係,因為這些資料,仍是要通過人的眼睛、大腦、身體構造去感知,而人的身體構造和蝙蝠不一樣,所以,在最嚴格的意義上,戴上虛擬實境頭戴裝置後,我們仍然無法主觀的經驗到作為一種蝙蝠實際上的感受。這也就是說,如果根據哲學對於知識證成的嚴格標準與身心問題的探討,人變成其他生物充其量只是人類的一種心理投射,而不是真正的感同身受。

變成動物的倫理學意義 

人是否能夠變成蝙蝠除了從主觀/客觀與心理/物理的面向去思考外,其實也涉及了動物到底有沒有意識這個問題。在上述納格爾的論證中,其實是預設了蝙蝠有某種主觀的經驗(蝙蝠的感受、情緒、認知等等),只是我們沒辦法知道這個經驗的實際內容是什麼。11

在倫理學與環境批判領域之中,有兩個針鋒相对的勢力,一股勢力認為動物其實是沒有意識的,只有人類才有意識,而認為人類才有意識其實一直是比較主流的說法,批評者認為這是一種以人類為中心的思考模式。

當「後人類」的思潮開始出現時,受這個思潮影響的學者們,面對環境災難與人類剝削動物的現象,企圖找出人與動物的一種新關係。這些思想家的價值觀是希望人與動物在形上學的架構中是對稱的與倫理學的意義上是平等的12,世界能夠平衡且永續地發展下去。

對後人類思潮而言,動物有沒有意識並不是最核心的一個問題,問題是如何超越自然與社會,人與非人類的二元對立,以及我們認知的科學事實或者科學數據到底有沒有辦法揭露一個真實的實在界13,主張科學事實有一部分是由社會建所建構的後人類學者認為透過科學方法,並無法找到一個客觀而且獨立於社會的自然實在界。科學的發現都涉及一些跟社會有關的過程與動態關聯。這種立場的理論後果是,蝙蝠的主觀意識的實際內容根本無從得知,但是科學家分析出關於蝙蝠物理現象與將感知資料轉換成的科學數據也並不完全是實際的狀態,因為科學數據也有社會建構的成份。14

布魯諾·拉圖爾(Bruno Latour) 物的議會,試圖賦予萬物能動性

在希望破除自然與社會兩個領域的二元對立的前提下,布魯諾·拉圖爾(Bruno Latour) 提出「物的議會」(Parliament of things) 的概念——假想有一種議會是可以把人與非人類,像是石頭、山、樹木都納入一同開會,每個物都有能動性(agency),可以討論彼此之間的關係。甚至如果我們能設計一套「物的議會」的虛擬實境,讓每個人透過戴上虛擬實境變成不同的物種,就能使人類代表其他物種一起對話。 

這樣的概念很像是想像力瘋狂的藝術家設計出來的理想世界,為什麼動物與植物能跟我們一起開會呢?拉圖爾的目標是希望描述出一個超越自然與社會二元對立的網絡。既然已經沒有一個獨立於社會而客觀存在的自然實在界,我們的重點就應該是放在如何去創造一些關於社會與自然錯綜複雜的關係,或者説去闡述這個難分難解的「人類-非人類所共構的綜合體」15 ,這也就是說,一個「物」並沒有一個先於網絡關係的本質,而是在網絡當中的「存在」,也就是在這樣的過程中,賦予非人類能動性。透過這樣的議會,可以去發掘我們從未想像過的關係,重構自然與社會、人與非人交織綜合的新關係。

非人類具有能動性的論證還有很多尚未完善之處,也可能被理解為沒有根據純粹臆測或想像,或者停留在初期思想實驗而非論證的階段,因為拉圖爾以純粹抽象的方式描述物的定義,而沒有分析具體的、特殊的情境,每個物的異質性。而我們要怎麼證明對於非人類的理解,不是以人類中心主義的方式去投射跟描述呢?如果在一個世界中,人類是比較有權力、有話語權的物種,那他要怎麼代表弱勢的物種呢?這些在歷史上一直沒有話語權的物,其所使用的語言、溝通方式很少或是不曾被再現,甚至可能在理論與實踐上都無法被再現,如此物的議會中的非人類還具有能動性嗎?16

小結 

如果先承認,我們既無法真正變成納格爾的蝙蝠,也無法變成拉圖爾理論中,人與非人類共構的綜合體,「物的議會」作為一種初步的思想實驗,其價值在哪裡? 我認為其價值則變成增加「想像力」、「討論的著力點」,增加想像力是讓我們可以發展一種新的思維模式的起點,經過不斷地討論與逐步搭建多重敘事,形成網絡連結,超越我們的思考邊界。

透過對理論的批判,也能使我們體認到第一人稱、變成其他生物的虛擬實境作品,其實沒有辦法增加多少同理心,反而可能增強有話語權的人的聲音。承認自己沒有辦法代表他者,了解自身的限制,是讓沒有話語權的物能夠發聲的前提,要不然很容易變成有權者繼續用有權者習慣的方式與系統架構代表其他人或物種。虛擬實境雖然能幫助我們擴張感官經驗,但不管是在技術實作的限制、心靈哲學的意義、在倫理學的意義上,我們都很難宣稱我們能真正變成其他物種,虛擬實境充其量只能提供一種「同理心的嘗試」,如果我們認為掌握了其他物種的科學知識、透過物的議會就能「變成」或「代表」其他物種,終究還是落入「人類中心主義」的思維之中。

 

註:

[1] Milica Zec and Winslow Porter Collaborating with film directors, Xin Liu and Yedan Qian (Umeå Institute of Design) from the Fluid Interfaces group

[2] 引用與翻譯自quoted and translated from MIT media lab officlal webiste: https://www.media.mit.edu/projects/tree/overview/

[3] 引用與翻譯自quoted and translated from MIT media lab official website: https://www.media.mit.edu/projects/tree/overview/ 

“Collaborating with director Milica Zec and Winslow Porter, we designed and constructed the entire tactile experience throughout the film. With precisely controlled physical elements including vibration, heat, fan and body haptics, the team created a fully immersive virtual reality storytelling to, where the audience no longer watches but is transformed into a new identity, a giant tree in the peruvian rainforest.”

[4] 引用與翻譯自quoted and translated from MIT media lab official website: https://www.media.mit.edu/projects/tree/overview/ 

“Collaborating with director Milica Zec and Winslow Porter, we designed and constructed the entire tactile experience throughout the film. With precisely controlled physical elements including vibration, heat, fan and body haptics, the team created a fully immersive virtual reality storytelling to, where the audience no longer watches but is transformed into a new identity, a giant tree in the peruvian rainforest.”

[5] 作品網站連結: http://intheeyesoftheanimal.com/ 。製作團隊credit : Commissioned by Abandon Normal Devices and Forestry Commission England’s Forest Art Works. Produced by Abandon Normal Devices and Marshmallow Laser Feast. Supported using public funding by Arts Council England and Forestry Commission England. Equipment Support by Nvidia and Sub Pac.

[6] 修改與翻譯自revised and translated from https://www.wired.co.uk/article/virtual-reality-grizedale-forest “The artwork also includes close-ups of animals captured with a photogrammetry rig and CT scans by the Natural History Museum.”

[7] 概念美術館 Vol. 7「李懿澕個展 Low Life: Li Yi-Ho Solo Exhibition」藝術家訪談, DAF 數位藝術基金會, 藝術家訪談連結:https://www.youtube.com/watch?v=JZUpCveZheM&t=0s

[8] 概念美術館 Vol. 7「李懿澕個展 Low Life: Li Yi-Ho Solo Exhibition」藝術家訪談, DAF 數位藝術基金會, 藝術家訪談連結:https://www.youtube.com/watch?v=JZUpCveZheM&t=0s

[9] 引用與翻譯自quoted and translated from https://www.wired.co.uk/article/virtual-reality-grizedale-forest”We’ve always had a hunger for hacking people’s senses by combining art and technology,” said “Using VR to immerse someone in the sights and sounds of animals creates empathy by simulating the way that others sense the world.”

[10] 關於化約的定義,請參見:The latest version of the entry “Scientific Reduction” may be cited via the earliest archive in which this version appears: van Riel, Raphael and Van Gulick, Robert, “Scientific Reduction”, The Stanford Encyclopedia of Philosophy (Spring 2019 Edition), Edward N. Zalta (ed.), URL = <https://plato.stanford.edu/archives/spr2019/entries/scientific-reduction/>.

[11] See: Allen, Colin and Trestman, Michael, “Animal Consciousness”, The Stanford Encyclopedia of Philosophy (Winter 2017 Edition), Edward N. Zalta (ed.), URL = <https://plato.stanford.edu/archives/win2017/entries/consciousness-animal/>. “For many authors, Nagel’s formulation of phenomenal consciousness as “what it’s like” serves as a reference point for what’s at stake in the debate on animal consciousness — in investigating whether a group of animals are conscious, the crucial question is whether there is ‘something it is like’ to be those animals, i.e. whether there is a subjective experience of life or being for them, a proprietary perspective that individuals have on their own perceptual, cognitive and emotive processes.”

[12] 關於此概念請參考 flat ontology 或 object-oriented ontology 以及STS 關於對稱性的討論。

[13] 若想了解更多,可以參考:「粒子是真實存在的嗎?——科學哲學是在搞什麼?」 https://pansci.asia/archives/88225

[14] 其實後人類學者因為想要超越自然與社會的二元對立,並不會使用社會建構論這個詞,像是拉圖爾就曾寫一篇文章名為建構論,並且強調要把社會這兩個字刪掉,在此為了讓大家比較好理解,仍把社會二字放進來。這樣的問題其實也是說明了因為社會與自然兩個概念對立太久,我們其實缺乏一些詞彙去描述這種想要超越二元對立的關係。

[15] 這裡將拉圖爾提出的「槍枝-人綜合體」( a composite person-gun (or gun-person) )應用到變成動物或植物的虛擬實境上。

[16]引用與轉化自:<跨物種書評:關於《我們從未現代過》的一些思考>,社會分析 ; 6期 (2013 / 02 / 01) , P145 – 152,張君玫。參見p.149:「女性主義科學研究者Harding(2008:42-45)則批評Latour對於各種概念的轉化比較像是一種「哲學的思想實驗」,而不是建立在充分資訊的學術分析。」(Sciences from below feminisms, postcolonialities, and modernities Harding – Duke University Press – 2008)

於2021年11月重新編修,並於 706 mlab 刊登。
「現象書寫-視覺藝評」專案贊助單位:國家文化藝術基金會、文心藝術基金會、蘇美智女士。臺北數位藝術中心合作刊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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